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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耿直漢子赤子心,不敵千裏送相思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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顯然孟靖暄並未露出怯色,反而立在郭笑一旁的孟歸兒如芒在背,十分惶恐,差點誤以為他是來抓他回去的,一想他此人一向以大局為重,不會為了自己私事兒而勞師動眾,又放下懸著的心,裝作無事。

待一切規制皆過,又考察了一些南疆將士的生活與身體素質,看了兩場將士角力,對郭笑說道:“我聽聞你軍中有個叫林楓的百夫長,可否讓我見見此人?”

孟歸兒始終躲在郭笑身後,見他問林楓,不由得一抖,冷汗直冒,不知道他想要作何,只見林楓一臉正經而嚴肅地前來拜見,孟靖暄忙讓其免禮,道:“我聽聞你為人耿直,最喜歡幫扶弱小,此雖是小事,但也足見你忠心耿耿,為提升南疆戍兵整體戰力立下了不小的功績。”

林楓一聽吳王誇讚自己,自是喜不自勝,嘴上謙遜道:“吳王謬讚,小人只是盡份內之事,不值一提。”

孟靖暄又是一頓有的沒的的誇讚後,問道“你可有什麽心得法門麽?”

林楓已經被吹捧地飄飄然,信口開河道:“參軍的兄弟良莠不齊,為了讓他們自保,軍中自有一套訓練的路數,只是有些人基礎太差,不僅要教他們禦敵路數,還應該從最基本的練起。比方說體虛身弱者就改從晨跑開始,每日早晨熱身先跑上十裏地,然後再進行力量訓練,有了基本的力量和反應能力再進行招數上的演化,等到了招數也熟透之後,再做實戰演練。不僅能讓新兵迅速成長,若是真發生戰爭還能讓他們迅速投入戰場。”

孟靖暄微微一笑道:“你可願意去訓練新兵?”

孟歸兒早知林楓會上他的道兒,聽他如此說,是有意要調開林楓,心裏很不是滋味兒。只聽見林楓道:“願意是願意。只是我還放不下這裏的一班兄弟。”說就說罷,還用手一指郭笑身側的孟歸兒繼續道,“尤其是他,他可是我們軍中數一數二的身子弱,性子懶的,若是我能把他練得像模像樣,我便自動請纓前去後方為幕國錘煉新兵。”說罷嘿嘿一笑,拜倒在地。

孟歸兒嚇得出了一身冷汗,心中嗔怪他道:“大哥,我已經是泥菩薩了,就別再扯我下水了。”

林楓哪裏知道這二人之間的過節,只是他所說也都是心裏話,孟靖暄也不能強逼他,也哈哈笑道:“果然是條實實在在的漢子。”也就讓大家散了,各歸其位。

郭笑也只當做他確實是來挑選訓練新兵的人才才來軍中的,不疑有他。臨至晚間,本欲設宴款待,孟靖暄制止道:“大敵未退盡,不可掉以輕心。”郭笑聞之,心中也十分喜歡,也就不瞎張羅了。

本在大將軍帳子邊上支起來一頂吳王的帳子,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做得與普通帳子無異,一眼望去並不能分辨。而他帳子旁便是孟歸兒的那頂小帳,今晚林楓也照常來習字,如今他已經認識不下兩百個字了,看一些簡單的詩歌不成問題,只是在寓意上還不太能明白,只聽他問道:“這人說‘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’是再直白的兩句話了,但我就是不能明白,都說了大漠了,怎麽又有長河?還有這‘直’和‘圓’也不能領會,難道大漠的煙就是直的,長河的落日就圓一些?這詩寫的還不如我呢!”

孟歸兒在一旁哈哈笑道:“大哥你真是直心腸不懂得詩的意境,好歹你也是到過北邊荒漠的人,怎麽這兩句如此貼切的話都不明白?”

林楓賠笑道:“是嗎?那我下次去了再主意看看,以前關顧著打打殺殺了。”

在帳外站著的孟靖暄看著帳子上勾勒出的二人,只隔了一個案幾的距離,有說有笑甚是開心忘我,便讓身旁暗衛喊了一聲暗號,孟歸兒心中有一種行刑時辰已到,不能再拖片刻的急迫與緊張,還想讓他多留一留,這林楓怕他累了,道:“也不早了,我明天再來請教吧。”也不等他回答,就站起來出去了,孟歸兒只好送至門外,用眼角稍微瞥了一下四下,並無他人,又與他寒暄兩句,就進去了。

一回身燈就滅了,忙四處去找火石,慌亂見撞到了人,忙問:“是誰?”見人形高大,還不止一人,就要大叫,他心下本來就著急慌忙,來人道:“是我。”

此時他雖然解除了危及性命的緊張,但其實他也是他不想見到的人。

暗衛一溜煙就出了帳子在暗處又藏了起來,孟靖暄背著手站在她對面,問道:“為什們不回?”

孟歸兒裝聾作啞道:“回什麽?”

他嘴角噙著嘲諷的笑道:“回家。”

孟歸兒不說話,攪動著衣角,一直回避著他的眼光,這眼光的炙熱於他太過滾燙,熱得他根本無法擡起頭來。

窗外的月亮投射進來一些光亮,孟靖暄環顧帳內,笑道:“你倒是在這裏安了家。”見他還不說話,又道,“和我就沒話說了嗎?”

孟歸兒不知他此話從何而起,回道:“沒。”

孟靖暄一楞,自嘲道:“我也有今日。”

他不敢接話,他是想說,不是沒話說,可也確實沒話說。孟靖暄想問,你不想家嗎?你,不想我嗎?可答案不是已經有了嗎?他不想。

孟靖暄走上前,在暗夜裏伸出手,輕輕摸了摸他的臉,慢慢找尋著他眼角的淚痣,又滑向他的肩膀道:“我白日見你是,比往常要曬黑了些,如今看來你身子骨確實是比以前健壯許多。”或許我該放心的,這話他沒說出口。

孟歸兒點點頭,道:“我也沒有像林楓說得那麽懶惰,畢竟在軍中,不敢擾亂軍紀。”

孟靖暄眉頭一皺,孟歸兒猝不及防察覺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人,但話已出口又不能收回,只好說道:“他是我的朋友,待我像親兄弟一般。”

孟靖暄“嗯”了一聲,並未說什麽其他的。半晌他喊他的名字:“明瑞……”

她以為有什麽事,便答應了一聲。

孟靖暄道:“沒事。”說完將其摟進懷裏緊緊抱著,在她耳邊嘆息。

她有些疑惑不解,沒見過他如此頹靡,又問:“怎麽了?”

他在她耳邊說:“沒事。”

抱緊她,在她唇上輕啄,將“我想你了”的話音從他的嘴裏送進她的心裏,將一朵鮮嫩多汁的海棠花揉搓掰碎,直到他不甘得離開為止。

孟靖暄走了半個時辰,她才回過神來,甚至懷疑他是否真正來過,可他的味道還在她的身邊縈繞。難道他就是來說這句話的?

她搖搖頭,將自己從恍惚中抽離,等她再次醒過來時,孟靖暄早已離開。來時聲勢浩大,走時片刻不留,而她心裏的疑惑和不解久久揮之不散,也並未隨著他的離開而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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